同年,珠海汉粤工贸公司在永兴投资1000万元,圈地100亩,建立了珠兴水产养殖有限公司。次年,该公司就获利300万元。
消息不胫而走。县里的财政局、粮食局等诸多单位来了,成立了全兴、粮兴等5家股份制公司;
全镇20个村,成立了11家村级股份制养鳖公司;
强大的市场需求,给先行者炒高鳖价提供了良机。时任京山县水产局副局长的黄征安说:“虚高的鳖价,主要是本地人炒起来的。”对此,夏齐刚也不否认。
“一只鳖一头牛,一袋鳖一层楼。”夏齐刚说,一斤种鳖卖到600多元,一斤商品鳖卖到300元。
一亩鳖池一年向镇政府上交最少1000元、最多3000元税费,成为当地一笔可观的财政收入。
镇政府“醉”了,开始大展宏图:成立永兴集团,下辖25家公司;
筹资30万元建2000平方米的中华鳖交易市场;
在全国13个省份设立48个营销网点,派驻150多人直销。
高潮过后即低谷。1995年,成为永兴养鳖事业的分水岭:市场寒冬悄然逼近,此后几年,鳖价从600元一公斤骤降至100元左右一公斤。
浮华短暂。温室的煤火,开始熄灭……
【点评】昙花一现的繁荣,是市场调节的必然吗?非也!在永兴养鳖陷入低潮之际,时任镇党委书记的史可标率队外出调查发现,湖南汉寿的散户经营生命力还很强。
原因何在?史可标说:“当地政府干预很少,农民自主经营。”他认为,搞任何产业,政府都不要干预过头。
在经济基础薄弱的农村,出现“一人发财、万民效颦”的现象,其实是农村生产要素从低效益领域向高效益领域流动的必然体现,也是农民个体追求利润最大化的理性要求。
但是,当农民一哄而上,生产要素向某个领域过度集中后,农民个体的理性容易导致集体的非理性,造成资源的浪费,原来的高利润就逐渐转化为社会平均利润。此刻,需要政府适时控制规模,引导生产要素的合理流动。这需要政府有极深的修为、极大的胆识、极高的艺术,合理地拿捏到位。
3、10年沉寂
3年喧闹过后,是10年沉寂。“1996年进去的人,都把钱丢进水里了。”史可标说。
1996年起,鳖价连续大跌:种鳖从1200元一公斤降到120元一公斤,商品鳖滑落至64元一公斤,仔鳖每只从36元跌到0.8元。
鳖开始滞销。为了甩货,本地人打起了价格仗:相互压价拉拢客商。
资金周转不过来。30%的高利贷,令很多小养殖户承受不起。那几年,很多有钱人放的高利贷收不回,讨债的官司连年不断。
1999年,仅老柳河村养殖户就抛池1000多亩。夏齐刚当年亏损了140多万元,另一个养殖大户付庆斌也亏损100多万元。“那时养鳖没有不亏的。”夏齐刚说,很多农民只好卖池,卖不掉就抛池,有的甚至倾家荡产,远走他乡。
单位撤资,公司破产。付庆斌仅用20万元就买下了当初粮食局投资800多万元的粮兴基地。其他几大公司人去楼空。一些村级公司亏损严重,投资入股的农民怨声载道。
永兴集团成了个空壳,交易市场根本没有交易,派驻外省的营销人员迅速返回,鳖池变成了鱼池、虾池……“市场价格下跌,全国大体相同。”时任永兴镇党委书记的史可标说,国内的养殖技术水平相当,生产成本差别不大,当时全国的售价与成本基本持平。
当时从泰国、台湾等地进口的鳖,成本低,上市早,对国内市场造成严重冲击。1999年3月,农业部水产司在杭州召开全国养鳖研讨大会,与会人员一致呼吁国家控制进口,保护国内养鳖产业。
“这种贸易保护主义解决不了问题,关键在于我们自己的生产成本和生产方式有问题。”史可标认为,当时的养殖户为了扩大利润,建立工厂化的温室养殖,成本太高。“当时养鳖用药很厉害。”时任京山水产局副局长的黄征安说,永兴温室养的鳖,大多是用药保住的,煮熟后多水少肉,品质口感很差,知道内情的人根本就不吃。“市场不行了,政府也不管了。”付庆斌对此颇有怨言,后来政府奉行“兴工富县”,养鳖似乎不在其视线之内。
2000年后,永兴镇领导班子换届后,养鳖开始自生自灭。
【点评】永兴养鳖的衰败,市场调节是主因。高端产品所在的暴利行业,随着投资的盛行,产品的普及,利润的平均,必然淘汰一批生产方式落后的生产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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